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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记忆人生】那时带枪办案,我们感觉很爽
2017-12-19 11:08:31 来源:华夏早报网

我难忘那三支心爱的枪,也难忘那些配枪的岁月,因为那代表了一个时代,代表了我一段很重要的人生历程。

        文/谭文革
 
        很小的时候,爷爷开玩笑说,他给我看了个“八字”,说我长大后一定是握枪的,我听了很高兴,感到配枪的人威风凛凛,英气逼人,当然渴望自己长大后能握枪,不论是长枪还是短枪。

        89年我从学校毕业后分配至法院工作,当时法院所有的院领导和庭长都配了手枪,院领导和资历深的庭长都是“六四式”,资历稍浅的庭长是“五四式”,我当时想,自己以后肯定也会有枪的,今后庭长总要干一干。

        我多么渴望自己早日有枪,不仅因为手枪在法院是身份的象征,而且因为那时自己年轻,二十出头,谁不希望自己腰上别支“短火”,走出去是多么威武,在亲戚、朋友、同学面前多么有面子。

        1992年下半年,配枪的机会终于来了。那年的年底,水洞底法庭合并到斗笠山法庭,同事老陈从水洞底法庭合并过来,他的腰上别了一支手枪,只是与肖老庭长的“六四式”有些不同,枪身稍大一点。老陈比我大一岁,特别爱枪,无论是下乡办案还是在家里,他总爱将枪别在腰间,空闲时候,爱拿枪把玩一番,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油布擦拭一遍。

        老陈的这些“枪事”,大大吊起了我和另一位同事老杨的胃口,我们真想拥有自己的枪。我突然想,老陈不是庭长怎么也有枪?于是,我问他的枪是如何配上的,老陈是好同事、好兄弟,见我和老杨也爱枪,就毫无保留地指点了迷津。当天,我与老杨就赶到法院机关,找到了管枪的负责人,诚恳地表示想配备一支手枪,以利于办案和执行。

       管枪的人很直爽,看我和老杨是规矩老实人,也没多说什么,当即打开枪柜,让我们从一大堆手枪中各选了一支“五四式”。我笑问道,是否还有“六四式”,管枪的人说,早就没了。我想也是,如果有,老陈早就配上了“六四式”,何必选一支“五九式”呢。

       当天晚上,我与老杨的腰上各别了一支自己的枪,来到住在法庭三楼的老陈家,一是向他表示感谢,二是向他请教手枪的使用和养护。老陈仍热心指导,非常乐意的当起了老师。

        我和老杨沉浸在有枪的快乐中,要知道,这可是我和老杨平生第一次正式配枪,还有红红的小本本,那可是持枪证。当晚,我上床睡觉时,手枪就放在枕头旁,侧身面对手枪时,我偶尔还要眯一眼手枪。到底什么时候才入睡,我记不清了。

        从此以后,枪与我们总是形影不离了。我们到哪里,我们的手枪就跟到了哪里。1994年初,法庭增加了两位新同事,老肖和老梁,他俩也是年轻人,看到我们三位都有枪,很羡慕。我们指点了一下,第二天,他俩的枪也配好了,也是“五四式”。

        于是,我们五位年轻法官无论到哪里办案,都会随身带着手枪去,当然,不带去也不行,因为放在法庭的房间里,也不够安全。那时,我们大都自费买了摩托车,下乡办案时,骑上摩托车,腰上别着手枪,尤其在夏天,乌黑发亮的“五四式”就是我们身份的象征,任何“小混混”看到我们都会毕恭毕敬,镇里的同龄干部见到我们的枪,常诚恳的要求玩玩,大概也只有羡慕的份了。

       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斗笠山镇经济发达,流氓地痞不少,下乡执行案件时,我们常常依靠手中的枪。有一次,法庭负责人老陈带队,我们五位法官同时出动,租了三台车,带了十几个民兵,去斗笠山镇盛家冲和洞里两村执行,这两个村那时是较乱的,社会治安不好,曾有帮会流氓组织,虽然已打掉了,但还有不少残余。

        当我们正在强制执行一个案件时,突然来了一伙年轻人,人数不下四十人,有的还手持木棍、扁担等,他们试图冲进警戒区,阻碍法院强制执行,有几个还以语言挑衅。看到有“增援”,被执行人及亲属也准备起哄。

        在此紧要关头,老陈率先拔出了他的“五九式”,我和其他三位也拔出了“五四式”,亮堂堂的枪口对准了那几个为头的人,老陈大喝一声,顿时把他们给镇住了,我们顺势而为,立即抓了几个人,铐上手铐,塞上执行车,局面很快就控制住了。

        还有一次,我办理一件拖欠煤款案,煤矿矿长带路,我去斗笠山镇石坝村被告家送开庭传票,我们刚一落座,被告的儿子就回来了,骑一辆又旧又破的摩托车,他来到客厅见到穿法官制服的我,却眼露凶光。刚坐了几秒钟,他就从腰间掏出一支小火枪,把玩几下放在身旁的小桌子上。

        这明显带有威胁和挑衅的目的,他在欺我手无寸铁。我当时只有二十多岁,血气方刚,岂能示弱,哪能受此“侮辱”,我当即从腰间拔出了“五四式”手枪,这可是“真家伙”,小火枪在它面前算个啥,我把弄两下将枪放在桌子上,以震慑般的目光望着他,他很不自然的笑了笑,拿起小火枪灰溜溜地走了。

        此案未经开庭,被告老老实实把煤款还给了煤矿,案件当天就调解结案了。我敢肯定,对于此案的调解,我的“五四式”确实起了一些作用,他儿子本想拿火枪来压压煤矿矿长,甚至威胁一下法官,没有想到我有“真家伙”,当即被我的手枪镇住了。

        带枪办案和执行的感觉真爽,不仅我有许许多多的爽感,我的同事们也一样,随身携带的手枪曾经为我们解决了许多难题,为我们避免了许多危险,也为我们带来了许多便利。在那个比较乱的年代和比较乱的地方,手枪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我们的安全,并从精神上给了我们强大的力量。

        后来,我到城区法庭任庭长七年,再后来提拔到院机关任职,分管辛苦、复杂和危险的执行工作八年多,此时,我先后换配了“六四式”和“七七式”手枪。总之,那三支枪跟随了我十三年,也保护我十三年,至少是给了我心理上的巨大力量。

        我难忘那三支心爱的枪,也难忘那些配枪的岁月,因为那代表了一个时代,代表了我一段很重要的人生历程。回想起来,那时带枪办案,我们感觉很爽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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